
【希望之聲澳洲生活台2020年10月9日】(作者:清簫)
編者按:本文為讀後感,旨在抒發再次閱讀唐代王勃名作《滕王閣序》後的體會,最初作於2018年重陽節,後於2020年陽曆十月九日(黃曆庚子年八月二十三日)修改,再次發表。
再讀滕王閣序
月伴孤燈,詩興闌珊。千絲萬緒,欲剪猶亂。如行蜀道,如坐巉巖。兔走金飛,幾得清閒。忽憶摯友慨言:唐子安曾道「君子見機,達人知命」,故重溫《滕王閣序》,有感而賦。
時逢重九,未遇金風;自離故國,南北相望。慕盛唐之山水,驚昔客之文章。垂首嗟嘆,惜不得子安神筆;舉步徘徊,憾不見荊楚風光。登高極目,獨飲清風。孰借羽衣,返彼初唐?
高閣依舊,畫棟猶存;盛宴不再,賢賓難尋。回看今朝,孰識建安風骨?長思昔月,安賞青蓮詩賦? 賈來熙熙,車去攘攘,幻海沈浮,身繫何方。
智者觀象,順滄桑之變換;慧者明心,忘得失之悲歡。鼓瑤琴以自悅,駕芒鞋而遠馳;掌蘭槳而濟水,持桂棹以溯光。
長路漫漫,流水潺潺,西來東往,造化使然。常騖青雲,何勝坐倚東籬;醉迷笙歌,豈如臥聽竹笛。
長卿逢意,知天定而無喜;賈誼屈野,隨命安而罷憂。斗轉星移,白駒過隙。顧彼朝露,待日無休?
註:
金風:指秋風。作者現居澳洲,與北半球季節相反,故曰:「時逢重九,未遇金風;自離故國,南北相望。」
子安:王勃(650年-676年),字子安,初唐時期的詩人,最著名的作品便是《滕王閣序》。
故國:指曾經的中國。
建安風骨:指中國古代的建安時代(196年-220年)作品(即建安文學)中慷慨悲涼、剛健明朗的風格。漢朝建安年間,三曹與建安七子等詩人繼承《詩經》及東漢樂府優秀的現實主義創作傳統, 一方面在詩篇中真實地描寫漢朝末年的大動亂, 表現對民生疾苦的關切;同時又在詩歌中抒发一己欲在天下建立偉業的雄心壯志。建安文學具現實性,反映漢末社會實況,作品內容充實;亦具抒情性,表達作者個人理想,及其拯物濟世的抱負,言辭懇切,有剛健明朗的特色,後人稱之「建安風骨」。在這裡想藉此表達對當今中國社會缺少建安風骨的感慨。
青蓮:指唐代大詩人李白(李白號「青蓮居士」)。「安賞青蓮詩賦」指的並不是現在買不到賞析李白詩文的書。雖然現在很多地方都能買到解析李白作品的中文書,但哪裡能通過詩文跟李白在精神層面「對話」呢? 那仙風道骨我能學到多少呢?
東籬:東邊的竹籬。晉代陶淵明有詩曰:「採菊東籬下,悠然見南山。」後人多用以代指菊圃。此處暗示陶淵明淡泊名利的崇高境界。
長卿逢意,知天定而無喜:若偶然遇到知音或熱心腸者賞識,不應該過度歡喜或驕傲,智者此時的心態往往是波瀾不驚、只當是天意。
長卿是司馬相如的字,「意」在這裡指楊得意。據《史記·司馬相如列傳》,楊得意稟告漢武帝,說《大人賦》為司馬相如所作,武帝召見相如,「天子大悅,飄飄有淩雲之氣」。因此,司馬相如能獲得賞識,楊得意的舉薦起到了非常關鍵的作用。
「長卿逢意」在此代指遇到好運或有利的外部條件。「知天定而無喜」在此並非指司馬相如的內心反應(他當時心裡怎麼想,今天的我們只能揣摩猜測),而是藉這個典故表現筆者最嚮往的淡泊心境。

賈誼屈野,隨命安而罷憂:遭遇困境、懷才不遇時,請不要耿耿於懷、過度憂愁。「達人知命」,應想到或許是命中安排,應保持樂觀豁達、隨遇而安的心境。
漢朝才子賈誼,18歲就以文才著稱,20歲被漢文帝召為博士,深受倚重。然而,朝中的那些公卿王侯對賈誼並不寬容,在文帝面前毀謗賈誼「專欲擅權,紛亂諸事」,文帝只得把他貶為長沙王太傅。後轉任梁懷王太傅。梁懷王墮馬而死,他自恨失職,一年後也憂鬱而死,年僅33歲。賈誼是懷才不遇、英年早逝的代表人物。
「隨命安而罷憂」是一個假設。賈誼當年並沒有放下憂愁、放下悲傷,如果他能看得更開一點,隨命安而罷憂愁,或許還不至於英年早逝。
「顧彼朝露,待日無休?」:很多利益都像朝露一般短暫,當太陽升起、日光普照之時,露水必會蒸發。因此,何必抓住一點小小的利益而放不開?那一滴朝露,是否真的值得讓人愁眉苦臉?

王勃《滕王閣序》中最經典的一句「所賴君子見機,達人知命」啟發了我,讓我聯想到了古代聖賢淡泊、高雅的心境。每當聽到有人說「現在都已經二十一世紀了,還講什麼傳統文化」時,我都覺得很感慨:很多傳統的、經典的東西,今天的人不應該忘記。物欲橫流的年代,若想淡泊,有人會說「你是傻子」,但隨遇而安、順其自然的心境,真的可以幫助許多人走出困境。我始終相信,豁達淡雅的境界,在今天依然適用。
筆者仰慕王勃的神筆,懷念傳統的韻味,嚮往智者的心境……. 1949年後的中國,許多傳統的東西被忽視與貶低。筆者願有更多中國人意識到傳統文化的重要性,拾起遺落的精神食糧。
責任編輯:宋驚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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